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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的西塞罗（id:cicero2020) 作者 | 海边的西塞罗 文中内容不代表东亚财评观点和立场

如果你不知道自己是否变笨了，请至少记得保持宽容。

各位好，从上个月19日发现自己“阳”了以后，已经过去两个周了，虽然几天前测核酸时发现自己已经转阴，但连着好几天以来，还是咳嗽不止，并且很明显的感觉自己的脑子似乎“变笨”了，注意力、执行力和写稿时的联想能力都很大程度的下降，很多稿子写出来以后发现都没有之前好看了。

(资料图片)

刚看了一条今天被热传的新闻，才知道“阳康”之后容易疲劳、注意力下降等症状居然不是个案，人民日报健康客户端的记者居然专门就这个问题采访了专家，专家证实这种被称为“脑雾”的现象虽然没有医学定论，但确实是存在的，学名叫“慢性疲劳综合症”。

原来传说中的“孕傻”“病傻”还真是有临床证据，而如今包括我自己在内的很多“阳康”，都在切身感受着这种神奇的病症。

据说这种状态持续时间短则一个月，多则一年。所以请读者朋友忍一下本号可能出现的暂时写作水平下降。

不过，这种以后可能会被称为“新冠傻”的后遗症，倒是引发了我一点有趣的联想——加入这个后遗症足够多阳康后的人都有，也就是说，假设我们社会的整体智商在新冠感染海啸过去以后降了几分，那我们该如何应对这种情景呢？

一个社会突然集体变笨或降智，这是个足够写本科幻小说的点子。类似的科幻作品我倒真能想到一部——2006年时候，好莱坞曾经拍过一个喜剧片叫《蠢蛋进化论》，说的就是类似这么个故事。

在这部电影中，促使人类降智的原因倒不是疾病，而是社会福利制度。导演讽刺了现代西方社会一个真实存在的问题——由于给全民兜底的、普适性的社会保障制度的存在，造成了高智商的夫妻忙于搞钱，没时间造人；而低智商的夫妻忙于搞对象，尤其喜欢造人。久而久之，社会形成了一种智商上的逆淘汰，聪明人越来越少，而笨蛋越来越多。

这个时候，美国军方搞了一个拯救计划，把一个智商平平的大兵冬眠到五百年，结果这个大兵一醒来，发现自己居然成了那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他居然能心算出一加一等于二！这在五百年后已经是绝顶聪明的人了。

这么高的智商很快引起了总统的注意，于是他被当做特殊人才引进白宫，被任命为内政部长，解决国家最棘手的粮食紧缺问题。如果成功解决，他就是美利坚民族英雄，而如果解决不了，就要把他当成肥料。

而这位主人公一上任就发现了问题所在，原来有家饮料巨无霸企业为了扩大自己产品的销路，居然说服美国政府把自家生产的饮料代替水浇灌庄稼，这样一搞庄稼当然只能枯死。

于是主人公试图说服民众回忆起一个常识：庄稼不是靠饮料长大的，必须浇水才行。

但要不怎么说影片叫《蠢蛋进化论》呢？五百年后，低智商的民众听了饮料公司和美国政府的宣传，根深蒂固的迷信“万物生长靠饮料”。庄稼只有浇灌饮料才能长得好。

于是主人公跟他们科普“庄稼要浇水”的常识，他们根本听不进去——大家都这么浇，能有错么？你主张浇水，你是不是傻？

于是万般无奈的主人公只好来了个“用魔法打败魔法”——他谎称自己可以和庄稼对话，庄稼们已经亲口告诉他了：我们要喝水！

傻帽的庸众们这才肯相信了他的话，转而用水去浇灌农田了。

但还没等庄稼长出来，新的问题又来了——由于政府长期推行用饮料灌溉的政策，虽然造成了农田的减产、绝收，但也增加了饮料公司的盈利，饮料公司反过来雇佣了大批员工，用水浇地后，饮料的销量立刻大不如前了，导致大量员工失业。

失业的人们没有智商想到之前的生活是不可持续的，他们只是将自己的失业和转型的阵痛统统归罪于呼吁推动改革的主人公——谁让你停掉饮料浇田的？害的我们都失业了！再说这庄稼也没长出来啊！你是不是再撒谎了？庄稼是不是没跟你说过话？

于是，政府不堪压力，最终决定干掉主人公以平息民愤。

就在处决即将执行的时候，影片来了一次“机械降神”——庄稼田在最后时刻开始开花结果了，电影完成了最后一分钟拯救。

于是主人公不仅没死，还当选了总统，得以用他那“超群”的智商继续造福人类。

以前看这个片子，总觉得除了“蠢蛋进化论”这个点子蛮有趣之外，好像没啥特别的。但这两天翻出来再看，发现这个故事里有几个启示也挺耐人寻味的。

第一，任何一项制度设定，哪怕再不可持续，违背常识，甚至荒唐如“肥宅快乐水浇田”，只要执行久了，都会有一批人因为有赖于这项制度谋取生计，而成为它的忠实拥趸——肥宅快乐水浇田也许会让全社会明年没饭吃，但停掉这项制度，我今天的工资就没着落。所以我当然坚决反对社会回归到“淡水浇田”的道路上去！

这就是所谓的“制度粘性”，“制度粘性”一旦形成，与制度的荒唐程度无关，而只与制度的执行时长、推广范围有关。一项制度执行的时间越久、范围越广，其粘性越大，改起来的难度与阵痛就越剧烈。

第二，即便在电影中那种遍地傻帽的世界里，也未必没有聪明人，比如故事中那个说服美国政府用自家饮料浇田的饮料公司，影片拍到最后也没说清楚该公司的高管到底是谁。但不难想到，搞出这个“龙王卖伞”计划的一定是个非常聪明的人。虽然计划最终被主人公叫停，但他大约已经靠这个大计划赚了个盆满钵满，至于国家和老百姓因为这个鬼主意遭了多大的损失——你们饿不饿死关他什么事呢？反正暴利人家已经赚到了。

真正最聪明的人，从来都是靠惯着蠢货来“闷声发大财”的。

而相比之下，那个站出来呼吁回归常识，回归浇田需要用淡水的主人公，反而更像是个真正的“蠢蛋”。

他在一种已经形成“制度粘性”的群体性狂热中呼唤社会回归正轨，自己不但没有得到半分好处，还在转型中成了庸众发泄心中不满的众矢之的，差点被唾沫星淹死。你说他蠢不蠢？

第三，也可能是最重要的——如果我们已经陷入一种群体性降智的“蠢蛋社会”时，我们这群“蠢人”，该怎样不再被忽悠，走出“饮料浇田”的怪圈，回归常识？

我觉得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宽容，不要因为自己一时的田地一时长不出庄稼就急于说人家错了，更不要因为自己从饮料公司失业了，就恨不得把出这个点子的人拉出来点天灯。毕竟饮料浇田都搞了这么久了，智商不太低的人都知道这是条死胡同。有人说要改改，那咱就耐心试试被。耐心一点，宽容一点，给那些呼吁回归常识的人，一点实践他们理论的空间和时间。

是的，保持客观，保持宽容，当我们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已经被降智和被愚弄时，这是最重要的事情。因为宽容本身就是最好的智慧，是一个社会一旦集体变傻后，能让智商重新占领高地的唯一有效途径。

当然，我知道，这恰恰也是最难的，因为就像影片所讲述的那样，最蠢的蠢货总是在不宽容的批斗浪潮中喊的最响的。

这就导致了一个社会如果真的被集体降智到了一定程度，让这帮蠢货成为了社会舆论的主流，他们会用爆裂、狂热的不宽容，自我屏蔽重回理性、重回聪明的道路。于是社会就陷入真实的智商逆筛选、“蠢蛋进化论”的死循环就形成了。

这样的故事，在人类的历史上，不是没有发生过，走入那个误区的文明大多死的很惨，我们真诚的希望，这种黑色幽默，不要再重演了。

真的，如果你不知道自己或整个社会是否正在变的越来越笨，请至少记得保持宽容，少被忽悠着对持不同意见的他人施加暴怒——请相信，这永远是医治愚蠢最有效的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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