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咧咧咧,这说出去都能让人腥臊的很捏~一个将成神的魔法师却病倒了,唉!唉!唉!唉!不过本宝宝也觉得恁可真是幸运,要是那群玩意在那个时间段搞偷袭捏,你就完蛋了。」
当大战后,古尔薇格特有的阴阳语调在奥莱尔斯的脑海响起之时,自诩救人无悔的他,说到底还是有那么些后悔的。
如果他们要是在那个时候发动袭击,那他大概率真的要样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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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哥?」
当奥莱尔斯踏入家门的第一步时,格莉姆妮尔就很敏感地发现奥莱尔斯的状态很不对劲:脸惨白的像被涂抹了一层霜、两腿肌肉不住的打颤、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渗出。
她心里暗叫一声不好。
(他好像......发烧了......那些人几乎全天候都在监视这里,如果没有他的魔法它们早就把这里拆千八百遍了,要是它们趁这个时候偷袭,那我完蛋了。)
「我......没事,我只是有点累,我需要休息一下......」
奥莱尔斯发现她碧色眼眸蕴藏的那惊恐的感情,他运用魔力压下自己的痛苦,跟以往一样轻轻抚慰着她的脑袋。
但很显然,他尝试推脱搪塞的努力失败了,格莉姆妮尔从他那颤抖的声线和虚弱的摸头力度让她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哎?大哥哥?你不吃饭了吗?」
她略带焦急地询问着他。
奥莱尔斯见状,试图说些宽慰的话语,可强烈的痛苦迫使着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无视了桌子上的饭菜,昏昏沉沉的向着卧室走去,而当他看见床的时候,他再也撑不住,头一昏,身子一栽,便不省人事。
(果然......)
格莉姆妮尔二话不说冲入房间,看见奥莱尔斯下半身跪倒在地,上半身趴在床上,头陷入了被子里。
「大哥哥?大哥哥?」
她冲着他轻声的呼喊了他几声,可他没有做出任何一丝反应。她又向他那里走了几步,又猛烈的推搡了他几下,可仍旧没有任何反应。
她绕了一下身子,用手探了一下他的额头。
「好烫,唔......不好......他发烧了!」
她的手被烫的缩了回来,跑出了卧室,不一会儿拿着测温枪折返回来,她把他的头扒拉起来,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枪
『嘀!』
「°C......糟糕......」
恐惧感再一次袭来,她有些无助的瘫坐在地上,眼泪似乎要再一次在眼眶中打转,可旋即她的面庞坚毅了起来,她伸出手抹去了眼泪,随后对着自己嘟囔着。
「不,不能,哈丁古斯教导过我这种事情怎么处理的,我也绝对不能......绝对不能软弱。」
格莉姆妮尔开始试着把奥莱尔斯扛上床,可刚一动手,刺痛的感觉便在胳膊炸裂。
(啊!怎么可以!暗伤怎么还没好!)
她咬紧牙关,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的把奥莱尔斯扛到床上,她有些恍惚,仿佛这奥莱尔斯不是奥莱尔斯,而是一座大山。
「哈......哈......」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如老牛般大口喘息着,只见她浑身大汗,眼冒金星。
她这才发觉自己的力气还是太小了,而且身体的痊愈速度远低于自己想象。
(还是不行吗......)
她打着颤,走出卧室,先去了趟卫生间,用水胡乱的冲了一下头部,然后径直走出去,打开公寓的门。
『死者军势!』
好在她的力量稍微恢复了一些,倒是可以召唤几个人帮助她照顾奥莱尔斯。
过了好一会儿,便有一个麻秆般瘦弱的男子和一个矮胖好似菜墩子的男子来到了她面前。
「『堂·吉诃德』!『桑丘·潘沙』!你们......麻烦代替我去......照顾大哥哥奥莱尔斯......」
她有气无力的对他们发号施令,那俩人先是互相对视一眼,接着关上门,搀扶几近虚脱的格莉姆妮尔,将她好好安置在沙发上,还贴心的给她披上一层羽绒毯,然后再按照她的指示好好地伺候奥莱尔斯。
「产热大于散热,皮肤血管收缩,汗腺分泌减少,皮肤温度降低,病人表现为皮肤苍白,干燥,无汗和畏寒,有时伴畏寒、颤抖。此期应注意给病人保暖,加盖被子。」
「擦浴时先擦腋下、再掌心、腹股沟、脚心等部位顺序擦浴,禁擦胸前区,腹部、后颈,这些部位对冷刺激敏感,易引起不良反应。」
「保证休息环境安静、温度适宜、空气流通。」
「患者需卧床休息,多饮水,给予清淡、易消化饮食。」
他们面无表情的你一眼我一语,活像个机械人,但不妨碍他们七手八脚的把奥莱尔斯照顾的十分舒适。
「桑丘·潘沙,你去准备......一下冰枕,没有冰枕头的话冰槽、冰帽......也行,再不济冷水也可以,做好冰冷敷、堂·吉诃德把那个客厅大柜子下的酒精拿出来,一会儿......擦浴......降降温。
她再一次发布命令,那两个英灵战士便乖乖的听从她的口号去做了」
她看着她的死者军势正按照她的意愿将这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脸上绽放出发自内心的微笑,股股暖流涌动在她的心间。
(至少,我可以证实......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自己保护自己......没有另外一个我,我也可以做到。)
(不过还是保险起见......给大姐姐说明一下吧......)
她再次起身,来到座机电话处,拨起了古尔薇格的电话。
——
「她......Harðgreip死掉了,死掉了,死了,死,死,死,死......」
古尔薇格的手死死攥着一张羊皮卷,口中不断呢喃着。她的双腿已再不能支撑半枯竭的身心,猛地跪跌在地上,捂着脸不顾一切的放声嚎哭。
「你不要死啊!你不要死啊!!!到底谁把你害了啊!!!是谁把你害了啊!!!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不!不!!!啊啊啊啊啊!!!!」
萧瑟的风把她的秀发吹的凌乱,也将她心中的明灯吹散吹灭了。
夕阳投下温润的余辉将她紧紧包裹,可她只感到冰凉,痛彻心扉的冰凉。
古尔薇格的心已先于她的身体死去。
多年的朝夕相处,Harðgreip已不仅仅只是她召唤并实体化的相位神,更是她的铁杆闺蜜、她的绝强拍档、她的强力眼线。
令古尔薇格惭愧痛心的是,她居然直到现在才知道Harðgreip的死亡。
她死了,古尔薇格真的不想承认这个残酷的现实,但事实就是如此,她又能如何?
就算再拉一个,可多年的感情难道是自己能一朝一夕用魔法弄出来的吗?
要真如此她便不再是半吊子的『超绝者』,而是『魔神』了。
事已至此,也就这样了。
双膝早已被磨得出了血,殷红的血肆意流淌,洇湿了她的裤腿。咸苦滚烫的味道也于此时在口中蔓延,可她毫不在乎。
「.......西尔维娅......我没事的。」
当西尔维娅试图安慰伤透心的古尔薇格之时,被古尔薇格摆手拒绝。
悲伤之余,她也很佩服凶手的刁钻毒辣:一是那个凶手不仅仅封锁了消息,还假借Harðgreip名义搞宣传,误导了很多魔法结社,对魔法界造成了很恶劣的影响——至少帮奥莱尔斯拉帮手的努力,古尔薇格是事倍功半了。
二是她一死,古尔薇格多年建立的情报网直接脑死亡了,想再恢复绝非易事,而自己则时日无多,哪里有什么时间再整一次?
「Harðgreip......感谢你给我这个......感谢你......你的血绝不会白流,我绝对会让杀了你的人血债血偿。」
她的悲伤已逐渐退潮,愤怒在她的脑海中嘶吼咆哮,仇恨也于此刻尽数占据了她的身心。
但古尔薇格也明白,如果让怒火焚烧了自己的理智,那么不仅她报不了仇,甚至会被敌人害死,奥莱尔斯也有可能死在敌人的手下。
哭了许久,古尔薇格才站了起来,直直的仰望着西北角处——那是Harðgreip受害处的相对于她的方位。
当古尔薇格稍稍整理了情绪,正准备动用魔法阅读Harðgreip用命换来的情报并愤懑不平的发咒立誓之时,她的手机不恰好在此时嗡嗡作响。
丧失朋友的她此刻心情极度糟糕,有些不耐烦的拿起这个突如其来的电话,当发现是格莉姆妮尔的时候,她心里咯噔一声,奥莱尔斯这老小子大概率要出麻烦事了。
她只好收拾收拾自己的心情,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她此刻竟有些怯生生地接了电话。
「......格莉姆妮尔姑娘?」
「大姐姐,是我,就是......大哥哥生病了,你需要——」
「哎!我*****,奥莱尔斯你这个*****。」
古尔薇格忽如其来的粗口把格莉姆妮尔吓了一大跳,在她印象里古尔薇格一直是一个儒雅随和的形象,但这罕见发怒的语气着实把格莉姆妮尔惊的目瞪口呆,以至于古尔薇格后边所说的话语她一句都没听见,甚至连她挂断了电话都浑然不知。
挂断了电话,古尔薇格此刻五味陈杂,她招呼了一下西尔维娅和军神提尔,又对着他们吩咐了几句。
「拿好羊皮卷,她用命换来的情报就麻烦你们解读了,唉!真的是......把本宝宝整无语了捏,这都什么跟什么......」
但事情还是得办,她长吁了一口气,还得赶紧回去帮格莉姆妮尔忙呢。
——
(......我这是......)
当奥莱尔斯缓缓地睁开眼时,他看见几个他不认识的人七七八八的站在他的床前,而古尔薇格本人则站在床头跟前,直勾勾地盯着他,那美丽的脸因为生气而扭曲。
「恁真是不会照顾好恁自己捏,怕是等本宝宝寿命结束的后,便再也没有人能像个老妈子一样给你收拾手尾了,我真感觉我真是有病捏!哈!依照恁那烂好人的性格估计只能找一个暴力女仆来收拾收拾......」
奥莱尔斯默默地听着古尔薇格的斥责,他知道这是自己的不对,因此便不再发言。
「本宝宝的预感果然没错捏,它们......马上就来了......」
古尔薇格话音刚落,她的脸色霎那间沉重起来,奥莱尔斯也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他已好久未见到古尔薇格严肃起来了。
「唉......很抱歉,对不起。」
「差不多得了,你可别苦这个脸了,恁有时间跟本宝宝道歉还不如好好养病......」